第(2/3)页 杜希孟、范帮主、玄冥子、灵清道人、姜老拳师等都站起来,走出厢房,只剩下七名大内侍卫。 这时脚步声倏忽间已到庄外,谁都想不到他竟来得这么快,犹如船只在大海中遇上暴风,甫见征兆,狂风大雨已打上帆来;又如迅雷不及掩耳,闪电刚过,霹雳已至。 赛总管与六名卫士都是一惊,呛啷声响,不约而同的纷抽兵刃。赛总管道:“伏下。”就有人手掀罗帐,想躲入床中。赛总管斥道:“蠢才,在床上还不给人知道?” 那人缩回了手。七人或躲入床底,或藏在柜中,或隐身书架之后。 胡斐心中暗笑:“你骂人是蠢才,自己才是蠢才。”但觉苗若兰鼻中呼吸,轻轻的喷在自己脸上,再也把持不定,轻轻伸嘴过去,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。苗若兰又喜又羞,待要闪开,苦于动弹不得。胡斐一吻之后,忽然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,心想:“她这么温柔文雅,我怎能欺辱于她?”待要挪身向外,不跟她如此靠近,忽听床底下两名卫士动了几下,低声咒骂。原来几个人挤在床底,一人手肘碰痛了另一人鼻子。 胡斐对敌人向来滑稽,以他往日脾气,此时真想要揭开褥子,往床底下撒一大泡尿,将几个卫士淋个醍醐灌顶,但心中刚有此念,立即想到苗若兰睡在身旁,岂能胡来?又想不知他们如何阴谋对付苗人凤,这时可不能先揭穿了动手。 过不多时,杜希孟与姜老拳师等高声说笑,陪着一人走进厢房,那人正是苗人凤。有人拿了烛台,走在前头。杜希孟心中纳闷,不知自己家人与婢仆到了何处,怎么一个人影也不见。但赛总管一到,苗人凤跟着上峰,实无余裕再去查察家事,斜眼望苗人凤时,见他脸色木然,不知他心中所想何事。 众人在厢房中坐定。杜希孟道:“苗兄,兄弟与那雪山飞狐相约,今日在此间算一笔旧帐。苗兄与这里几位好朋友高义,远道前来助拳,兄弟委实感激不尽。现下天色已黑,那雪山飞狐仍没到来,定是得悉各位英名,吓得夹住狐狸尾巴,远远逃去了。”胡斐大怒,真想跃将出去,劈脸给他一拳。 苗人凤哼了一声,向范帮主道:“后来范兄终于脱险了?”范帮主站起来深深一揖,说道:“苗兄不顾危难,亲入险地相救,此恩此德,兄弟终身不忘。苗兄大闹北京,不久敝帮兄弟又大举来救,幸好人多势众,兄弟仗着苗兄的威风,才得侥幸脱难。” 范帮主这番话自全属虚言。苗人凤亲入天牢,虽没为赛总管所擒,但大闹一场之后,也没能将范帮主救出。丐帮闯天牢云云,全无其事。赛总管一计不成,二计又生,亲入天牢与范帮主一场谈论,以死相胁。范帮主为人骨头倒硬,任凭赛总管如何威吓利诱,竟半点不屈。赛总管老奸巨猾,善知别人心意,跟范帮主连谈数日之后,知道对付这类硬汉,既不能动之以利禄,亦不能威之以斧钺,但若给他一顶高帽子戴戴,多半颇可收效。当下亲自迎接他进总管府居住,命手下最会谄谀拍马之人,每日里“帮主英雄无敌”、“帮主威震江湖”等等言语,流水价灌进他耳中。范帮主初时还兀自生气,过得数日,甜言蜜语听得多了,竟然有说有笑起来。于是赛总管亲自出马,给他戴的帽子越来越高。后来论到当世英雄,范帮主固然自负,却仍推苗人凤天下第一。赛总管说道:“范帮主这话太谦,想那金面佛虽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,依兄弟之见,不见得就能胜过帮主。”范帮主给他一捧,舒服无比,心想苗人凤名气自然极大,武功也是真高,但自己也未必就比他差了多少,近年来自己身子壮健,功力日增,说不定还能胜得他一筹半分。 两个人长谈了半夜。到第二日上,赛总管忽然谈起自己武功来。不久在总管府中的侍卫也来一齐讲论,都说日前赛总管与苗人凤接战,起初二百招打成了平手,到后来赛总管已然胜券在握,若非苗人凤见机逃去,再拆一百招他非败不可。范帮主听了,脸上便有不信之色。 赛总管笑道:“久慕范帮主九九八十一路五虎刀并世无双,这次我们冒犯虎威,虽说是皇上有旨,但一半也是弟兄们想见识见识帮主的武功。只可惜大伙儿贪功心切,出齐了大内十八好手,才请得动帮主。兄弟未得能与帮主一对一的过招,实为憾事。现下咱们说得高兴,就在这儿领教几招如何?”范帮主一听,傲然道:“连苗人凤也败在总管手里,只怕在下不是敌手。”赛总管笑道:“帮主太客气了。”两人说了几句,当即在总管府的练武厅中比武较量。 范帮主使刀,赛总管的兵刃却极为奇特,是一对短柄狼牙棒。他力大招猛,武功果然十分了得。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三百余招,全然不分上下,又斗了一顿饭功夫,赛总管渐现疲态,给范帮主一柄刀迫在屋角,连冲数次都抢不出他刀圈。赛总管无奈,只得说道:“范帮主果然好本事,在下服输了。”范帮主一笑,提刀跃开。赛总管恨恨的将双棒抛在地下,叹道:“我自负英雄无敌,岂知天外有天,人上有人。”说着伸袖抹汗,气喘不已。 经此一役,范帮主更让众人捧上了天去。他把众侍卫也都当成了至交好友,对赛总管更言听计从。这粗鲁汉子那知赛总管有意相让,若各凭真实功夫相拚,他在一百招内就得输在狼牙双棒之下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