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何太冲脸上忽现凄恻之色,长叹了一声,道:“你去瞧瞧五姑也好,她病得很重,你总算赶回来还能见到她一面。”詹春吃了一惊,道:“五师娘不舒服么?不知是什么病?” 何太冲叹道:“知道是什么病就好了。已叫了七八个算是有名的大夫来看过,连什么病也说不上来,全身浮肿,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,肿得……唉,不消提了……”说着连连摇头,又道:“收了这许多徒弟,没一个管用。叫他们到长白山去找千年老山人参,去了快两个月啦,没一个死回来,要他们去找雪莲、首乌等救命之物,个个空手而归。” 詹春心想:“从这里到长白山万里之遥,那能去了即回?到了长白山,也未必就能找到千年人参啊。至于雪莲、首乌等起死回生的珍异药物,找一世也不见得会找到,一时三刻,那能要有便有?”知师父对五姑爱如性命,眼见她病重难治,自不免迁怒于人。 何太冲又道:“我以内力试她经脉,却一点异状也没有。哼哼,五姑若性命不保,我杀尽天下的庸医。”詹春道:“弟子去望望她。”何太冲道:“好,我陪你去。” 师徒俩一起到了五姑的卧房。詹春一进门,扑鼻便是一股药气,揭开帐子,只见五姑一张脸肿得犹如猪八戒一般,脸肌绷得紧紧的,晶光泛亮,便如随时可裂开出血,双眼深陷肉里,几乎睁不开来,喘气甚急,像是扯着风箱。这五姑本是个美女,否则何太冲也不致为她如此着迷,这时一病之下,变成如此丑陋,詹春也不禁大为叹息。 何太冲道:“叫那些庸医再来瞧瞧。”在房中服侍的老妈子答应着出去。 过了不久,只听得铁链声响,进来七个医生。七人脚上系了铁链,给锁在一起,形容憔悴,神色苦恼。这七人是四川、云南、甘肃一带最有名的医生,还有一名藏医,都给何太冲派弟子半请半拿的捉了来。七位名医见解各不相同,有的说是水肿,有的说是中邪,所开的药方试服之后,没一张管用,五姑的身子仍日肿一日。何太冲一怒之下,将七位名医都锁了,宣称五姑倘若不治,七个庸医(这时“名医”已改称“庸医”)一齐推入坟中殉葬。 七名医生出尽了全身本事,却治得五姑身子越来越肿,自知性命不保,每次会诊,总是大声争论不休,指摘其余六名医生,说五姑所以病重,全是他们所害,与自己无涉。这一次七人进来,诊脉之后,三言两语,便又争执起来。何太冲忧急恼怒,大声喝骂,才将七个不知是名医还是庸医的声音压了下来。 詹春心念一动,说道:“师父,我从河南带来了一个医生,年纪虽然还小,本领却比他们都高些。”何太冲大喜,叫道:“你何不早说,快请,快请!”每一位名医初到,他对之都十分恭敬,但“名医”一变成“庸医”,他可一点也不客气了。 詹春回到厅上,将张无忌带了进去。张无忌一见何太冲,认得当年在武当山逼死父母的诸人之中,便有他在内,不禁暗暗恼恨。但张无忌隔了这四五年,相貌身裁均已大变,何太冲却认他不出,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,见了自己竟不磕头行礼,侧目斜视,神色间甚是冷峻,也不暇理会,问詹春道:“你说的那位医生呢?” 詹春道:“这位小兄弟便是了。他的医道精湛得很,只怕还胜过许多名医。”何太冲那里肯信,只说:“胡闹!胡闹!”詹春道:“弟子中了青陀罗花之毒,便是得他治好的。”何太冲一惊,心想:“青陀罗花的花毒不得我独门解药,中后必死,这小子居然能治,倒有些邪门。”向张无忌打量了一会,问道:“少年,你真会治病么?” 张无忌想起父母惨死的情景,本来对何太冲心下暗恨,可是他天性不易记仇,否则也不会肯给简捷等人治病,也不会给昆仑派的詹春疗毒了。这时听何太冲如此不客气的询问,虽感不快,仍点了点头,说道:“稍懂一点儿,可惜不精。”何太冲哼了一声,瞪他一眼,带他与詹春进房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