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不过好在几十个骑兵应该是潼关唯一能拿出手的了,到时候没了骑兵侧应,潼关内的人一个也别想跑,还有五百人流落在外……不对。 副将想起了留在蜿蜒小路前的那些战马不由得面露惊恐,现在也来不及多想了,赶忙后队变前队,沿着来时的路迅速折返回去。若是让他们将马匹夺走了,自己这边行军便会慢上许多,到时候五百骑兵在外自己恐怕很难追到不说,就连去潼关外也要花费大半的时间。 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,两个南越士兵向他们迎面跑来,原来呼延尔尔回去之后便发现了留下的十个人无一幸免,而且所有马匹瘫倒在地已经不能行动了。 十几个人又没有马匹,若是暴露在这荒郊野外还不如进入林中,找到剩下的部队,再一同折返回去。 几经波折之后,呼延尔尔可算与他那不足千人的部队汇合了,看着到地不起的马匹,众多南越士卒也跟着头疼了起来,现如今也只有追着慕容临君的步伐跑着奔袭前往潼关了,就连一匹报信的马也没有。 由于事发突然,时间紧迫,他们也没有心情清点马匹数量便匆忙上路了,呼延尔尔不停的安慰自己:“好在那些魏国士兵可能是由于不擅骑马,所以只是将马匹喂了药,如果那五百人有马,那可就糟了!到时候半路上步行的一千余人遇到五百骑兵截杀,可就真是要命断他乡了。” 云端之上的柳承贤看了看南越那边一千无马可用的步卒,又看了看相隔甚远的魏国五百骑兵,不解地问道:“这一千人就这么放跑了?不管了?” “那怎么办?”封一二摸了摸鼻子,似乎像是知道潼关那个二郎心中想法一般,解释道:“让五百骑兵全歼这一千人?到时候放跑了几个,那骑兵这手底牌可就放在明面上了!直到现在,人还是那群人,可南越那边只以为是五百步卒和五十骑兵。藏兵一事,那只黄鼠狼可算是玩明白了!” “也不能放任那一千人不管吧!”柳承贤皱了皱眉,朝着许初一问道:“你的符箓现如今可以变幻为山了吗?” 许初一点了点头,可手上却捂住了袖口,说道: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我不想这样做。” 符箓变幻大山挡住那一千人,逼迫其绕路,这样的手段虽说拙劣,但是也不会有人联想到有仙人帮忙这么一说。 柳承贤见状皱起眉头,嘴上却没有说话。 “想说就说呗!你是不是觉得许初一太过冷血了?”封一二直言不讳,直接点破了他心中一半的想法。 许初一转过身,看向比自己大一岁的柳承贤,眨了眨眼,轻声说道:“其实还有另一半吧,你觉得我出生于百姓之家,理应将他人性命看得很重。可是这一次却将魏国将士的性命不当命,明明可以悄无声息的帮他们,不违背本意,但却不愿意帮,对吗?” 柳承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,不得不说,他的确是如此去想的。 许初一站起身来,指了指自己,说道:“曾几何时我也与你有一样的想法,觉得封大哥这一次所作所为太过冷血。可是你看那边!” 男孩随着许初一手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边城那边热闹非凡,那像是什么边关小城,比起太安城也只是逊色半筹罢了。 许初一伸手入怀,摸了摸那颗被他制成吊坠的舍利子,轻声说道:“南越的那一千人已经没有时间了!与其让他们迷路不能参战,不如让他们被咬地七零八落之后流落在潼关之外,偶尔隔三差五的去骚扰骚扰那群自以为享了人间太平的人。太安逸了不好,也该有些苍蝇蚊子什么的让他们时刻警醒起来。” “况且这一战结束,潼关一千守兵所剩无几,再换上一批守兵,又能有几人像那只黄鼠狼做的那么好呢?留下他们,练练兵不是更好?” 柳承贤点了点头,似乎明白了许初一的意思,他是百姓出身,可与边关百姓不同,他生的寒苦,生的低贱,自然更能明白那种辛酸。百姓享了太平当然是好,可不付出点什么就凭空得来太平,难免会让人不去珍惜。死于安乐,可不就是这个道理。 封一二难得赞许地点了点头,接着许初一的话,说道:“你说的没错,受几次苦而已,总比往后受苦的好。太平不是白来的,光是朝廷一心抗敌没用,还需要让民心。你小子,啥时候明白这道理的?” 许初一没有回答,只是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那本《山水书》。 有个叫红尘的天下,那边上至圣人君王,下至贩夫走卒皆是一心,每年死了不少人,可历经五百年依旧不肯妥协,人人不敬仙人,只想往后子孙不再成为仙人走狗,过上好日子。 男孩摸了那本书很久了,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故事。书中之人上下一心,就连儒家那条啃食气运的蠹鱼都束手无策,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南越呢? 至于如何让那些没了马的南越步卒留在潼关附近落草为寇,其实根本不需要去想。 南越可汗被射杀,慕容家的独子若是再惨死潼关,呼延尔尔怎么回去?到时候南越正好就缺那么一只替罪羔羊,他若是回去,便是自己送上了门。 封一二看向脚下,此刻刀疤汉子与独眼老兵已经汇合,只要拖住一千人行进脚步便可,可潼关那边的二郎却是不足百人应对慕容临君的三千骑兵。 慕容临君看着十里外的潼关,不由得盘算了起来。自己三千皆是骑兵,放弃了马匹可是有些不太合算。 “吓一吓他们!” 慕容临君突然想起潼关内还有五百士卒流落在外,现如今不如直接安排一支千人骑兵队伍掩杀过去,在气势上先占个上峰。 到时候吓跑了是最好的,如果没有吓跑对方只管调转马头回来便是了。骑兵的冲击速度快,回撤也快,即便是两轮轮箭矢袭来,也不过损失不足百人。到时等攻城木槌到了,再杀过去,凿开关门。 但若是吓跑了,那么这一战无疑是可以记录在南越史册上的一战。 想到这,他挥了挥手,下令让一千轻骑为先锋,好去彰显彰显南越骑兵的雄风,让潼关那群人见识见识什么才算得上是将士。 领了命的一千人催动胯下战马,齐齐奔向潼关。刹那间溅射起巨大尘埃,许初一等人于天上看去,如同一只冲撞的巨大猛兽,所到之处烟尘滚滚。 这头猛兽正以极快速度前进,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剑尖模样,剑尖所指正是潼关的那扇略显沧桑的关隘门卡。 关隘城楼上的二郎不动如山,其余守兵也皆是泰然自若。 “你看!”封一二指了指潼关,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我那拳架子叫做一人守关隘。你现在是不是看明白了点什么?” 许初一看着潼关方向,猛然间有些失神。 坚守关隘,不退寸步。即便对方百倍于己,依旧面如平静。黄鼠狼现如今的修为也不过才一品七境,哪怕是修士面对千人也顶多是杀个百人便是最大的程度,若是不跑再战只会气竭而亡。 但面对这么多人,二郎也就算了,身旁的普通士卒也没有半点惧意。 “说是一人守关隘!可只是表面上只有一人,背后是黎明百姓,是天下苍生!” 封一二不容许初一去想,直言了当说道。 许初一站起身来,立与长匣之上,双脚分开,仍由天地罡风吹打身躯,锻炼自身体魄。 二郎背后有魏国百姓,他许初一身后有他的娘亲。 正如之前那场梦一样,他在娘亲之前,而非在娘亲身后。 柳承贤轻“咦”一声,朝着封一二问道:“他不是不能修行吗?从昨日起我就好奇了,到了最后我用了半数气息,差不过就是一品一境的实力,他才不至于倒下。难不成他突然能修炼了?” “那倒不是,武夫修行其实比其余修行者都要难,那便是在于武夫以力证道。先练体魄,再练气息。虽说不能修武夫内在气息,但不耽误前期的锤炼体魄。而其余修行者皆是以气运灌输自身,从而练就气息,再由气息改善自身体魄。武夫所走的路比其他人更难走些,若是体魄没有锻炼得体,那么便很难以武入道。” “所以修武道之前便是打磨体魄,之后才可步入武道。即便如此,每一境,依旧是需要再次打磨体魄。周而复始,不得懈怠,他现在不过是凡间武夫,还算不得武道。” 封一二看向摆出了拳架子的许初一,眼角略有得意。老子的徒弟,一点就透,现如今这一人守关隘,足足有两成神似。 “那究竟武夫厉害,还是修士厉害?”柳承贤摸了摸怀中的圣贤书籍,一时间有些疑惑。 游侠儿眯起眼睛,略有玩味地说道:“同境之争,武夫不如修士!自身气息有尽头,天地气运无尽头。但若是生死之争,双方都没了气息,武夫压着修士打。” 柳承贤哑然失色,顿时有些气馁了。 “不过!”封一二话锋一转,继续说道:“谁不想活着呢?到了一定的境界都怕死!” 也就是因为怕死,世间武夫众多,能站在三品之上的屈指可数,不过三两人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