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不太成功的交易-《大道之上且徐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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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们这些做长辈的,难道就不能让让我这个晚辈?就不能留点余地吗?”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沈知秋摇头苦笑,总归算是有了输赢。

    文诸咳嗽一声,喃喃道:“让?那你这个晚辈也不晓得尊敬一下老夫这个长辈?非得斤斤计较!”

    瞥了一眼一旁依旧板着脸的女夫子颜卿,文文诸觍着脸讨好道:“你说是不是啊,颜夫子。”

    “是个屁!”一向温和的颜卿白了一眼文诸,瞪着对面的沈知秋说道:“还是那句话,但凡算计老娘,那是绝对没得商量。”

    其实颜卿生气,也在情理之中,若是好端端地来谈买卖,成与不成都没什么。

    可沈知秋却偏偏对自己有所隐瞒,只说了好处,却绝口不提往后之事。

    这分明就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,这样的买卖,即便是惠利甚多,心里也终究有些不爽。

    看见自己心上人怒气未消,文诸显然是有些急了,一拍桌子,从腰间直接抽出了那柄斩断善恶的杀猪刀,抬手将它插在了石桌之上。

    “小子,你他娘是活腻了,颜夫子也敢惹!咋地,不就是想让自家女儿做这世间第二位女夫子吗?不就是想提那朵兰花出出气,为天下女子出出气吗?你以为即便是这样,颜夫子就会放过你?”

    文诸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偷摸看看颜卿,见对方只是盯着自己那柄杀猪刀看,于是赶忙将其拿了下来,这才继续指着沈知秋骂道:“咋地?我说的有错吗?虽说咱们颜夫子终日在学宫内无所事事,终日除了饮茶就是种花,但是也图个清闲。真要是将她的学问传播开来,指不定日后有什么麻烦!那就得不偿失了!你说是不是啊,颜夫子。”

    颜卿一言不发,只是盯着面前的石桌看去,虽说那柄杀猪刀是拿走了,可桌面之上仍有一条裂缝在那,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这石桌虽说不贵,但是足足陪伴了她不少年月。

    哪怕是成了文庙圣人,可女子多情长情的性子却没变,花开花落都会伴随欢喜忧愁,何况是这石桌?这让她真有些心疼。

    “是个屁!赔老娘的桌子!”

    颜卿伸手点了点桌上的那道痕迹,视线转向文诸,怒气冲冲地说道:“他的事先放一边,你先说说这桌子你怎么赔!”

    文诸四下看了看,见沈知秋当做没看见一般,只得赧颜道:“颜夫子,你别急啊!我那有一块桌板,是当年杀猪用的……要不你看……”

    “谁要你那菜板子!”

    就在文诸手足无措之时,沈知秋开口说道:“我记得家父庭院之中也有一张石桌,还是他亲手打磨,要是颜夫子不介意的话,不如就拿去吧。反正也用不上。”

    文诸听闻两眼泛光,赶忙看向一旁的颜夫子,可依旧不见颜卿说话。

    “看什么看?愣在这干啥?还不去搬?”颜卿拍了一下桌子,对盯着自己看了半天的文诸吼道。

    “好嘞,老夫这就去,这就去。”文诸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站了起来,朝着庭院门口走去。

    文诸这边才走出庭院,颜卿便冷声道:“你既然算计我,那这买卖可就我说了算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。”沈知秋点了点头,开口继续说道:“衍崖书院自此教授先生学问,小女拜入您的门下都不会变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

    颜卿冷笑一声,不屑地说道:“我的学问出不出学宫的都不重要,我最多就是给那小妮子一两本书,其余的让她自己去学,所谓的拜入老娘门下就算了,那个疯子的孙女,老娘我可不敢高攀。”

    看似吃亏,但却占足了便宜。

    原先沈知秋之所以白白提出这两件事,就是想着等自己走后为书院留条后路,也为自家女儿性命可以有份保障。

    自打自己父亲离开了学宫之后,衍崖书院便再无半点倚仗,这些年全靠着沈知秋苦苦支撑。

    若是等学宫之事了结,书院又该何去何从?

    自己尚在人世间,繁麓书院便已经有所筹谋,虽说自己也留下了几招后手,但终究比不上学宫圣人的威压。

    若是颜卿只是答应留下一两本书籍,却不肯在明面上承认沈璘的弟子身份,那么始终是她这位圣人占了便宜。

    相安无事,那便偷偷授业。可一旦稍有不测,那可就置身事外了。

    想到这,沈知秋只得摇头苦笑,解释道:“莫不是夫子信不过在下?对当年的事还是心有余悸?”

    “信不过那是自然的。出了事,一个做男人的不站出来担当一切,不指望你力往狂澜,但是站在那也是好的。”颜卿冷笑一声,端起茶壶,继续说道:“不过你也算是站出来了,就是迟了点,不多,也就是迟了个百余年吧。”

    被对方一顿讽刺的沈知秋无奈苦笑,眯着眼说道:“当年的事,在下也不愿意发生。但是身负书院重担,那样做也是逼不得已,那么多人盯着,按照她的话来说,一个人死总比一大家子死要好,况且当年璘儿还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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